第十四章 强,且苟

    噗嗤。

    灰青色的血从魔物后背向上喷溅。

    藤谷辉吉一屁股坐在地面,大口喘着粗气,意识快要从脑中飞离。

    以为自己要死了……

    假如丸山前辈再慢一点的话,他绝对会让魔物的利爪剥开腹部。

    肠子和内脏涌出,落在地面。

    汗水密布脸颊,他抬起头,颤声道:“多谢丸山前辈。”

    瘦高的男人低头,冷漠脸庞露出一抹笑容,道:“小鬼,你到新川狩魔支部,就是这句话最好听,哈哈。”

    丸山发出大笑的声音。

    惹得其余两人跟着发笑,大家都是京都灵术院毕业的狩魔人,也曾怀揣着正义的理想。

    然而,在这个黑暗的国度想要坚守心中正义,谈何容易。

    大多数人只能随波逐流,沉沦在欲望的海洋无法自拔。

    藤谷辉吉不清楚丸山前辈笑什么,只是从笑声之中察觉不到那种开心,反而隐约有几分苍凉。

    “好啦,你们不要松懈,在神祗院的秃驴过来收尸前,我们要小心老鼠。”

    清田支部长开口,手握住刀柄,灵觉对外张开,形成覆盖方圆五十米的感知圈。

    再宽一点不是不能做到,只是不方便。

    里东京藏龙卧虎,肆意将灵觉对外张开,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

    藤谷辉吉从地面站起来,还没有缓过劲,呆呆道:“这里有老鼠吗?”

    清田没有嘲笑这个菜鸟,经历鬼门关还能保持理智的家伙是少数,“我说的是窃魔人,东京是重魔地,魔物的数量是寻常地方的数倍,乃至十几倍。”

    “一些国外、国内的超凡者都想要在东京分一杯羹。”

    提到那些人,清田脸上露出难缠的厌恶表情。

    魔物危险,窥视魔物的超凡者,更加危险。

    “哦。”藤谷辉吉心里暗暗羞愧,自己真是太没有用了。

    愣神间,地上的魔物尸体消失不见。

    ?

    “是谁?!”藤谷辉吉大喊,举目四望,看不见任何敌人的踪影,空气留下一股清新的古龙水香味。

    清田满脸无奈道:“别喊了,对方的实力远超于我们。

    啧,最烦这种明明强的要死,却只对狼级魔物下手的家伙。”

    那么强的话,去抢那些虎级、鬼级魔物啊。

    盯着狼级不放干什么。

    最可气的是,对于如此自律的强者,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认命地写报告。

    清田挠头,感觉红月结束后,又要掉头发了。

    可恶,再这样下去,迟早要秃头。

    ……

    数小时后,红月的光辉有所减弱,没有一开始那么鲜红。

    黑暗的颜色愈发深沉。

    赤松敏锐注意到这一幕,疑惑道:“要结束了?”

    “嗯,红月很少持续一整晚,通常都是几个小时,今晚算是挺长,预计有四个小时。”

    新垣泪衣没有继续向前奔跑,转身,后背往墙壁一靠,慢悠悠道:“不论身处于哪里,只要红月结束,我们都会回到被拉入的地方。”

    “哦。”

    赤松点头,仰起头看着天空的红月,似乎变得小了一点?

    “对里东京的感觉如何?”

    “看那些狩魔人和魔物战斗,总有一种看电影的感觉,打斗很精彩。”

    赤松想了想,如实说出自己的感觉,手挠头道:“我们每次红月都是干这种事情吗?”

    “是啊,偶尔我会到集市和人交流情报,看看是否能找到治天之君的消息。”

    新垣泪衣想起自己最近几年的努力,双手环胸,低垂的眼眸有几分无奈,始终没得到有用的消息。

    那位隐藏的太深,连梵蒂冈都没有一点情报,反而折损不少打听情报的人。

    对于任何试图窥视自己真面目的人,哪怕是梵蒂冈的人,治天之君都是照杀不误。

    理亏的梵蒂冈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没关系,我以后会帮新、咳,火猫大人找到那家伙。”

    赤松差点习惯地喊出新垣姐的称呼。

    “哈哈。”新垣泪衣笑了笑,抬手揉一揉他的脑袋,心里涌现出很奇怪的感觉,对方明明比她还要高,摸起来却有一种自己更高的感觉。

    果然摸头是大姐姐的权利。

    (叮,新垣泪衣的好感度增加一点。)

    好感度达到四十,离升级还差六十。

    弟生艰难啊。

    赤松心里叹一口气。

    红月的光辉彻底消散,视线变得极其扭曲。

    下一秒,赤松回到新垣咖啡厅的二楼阳台。

    ……

    夜风从西边方向刮来,枝头的樱花摆动,赤松仰起头,月亮已经变成正常的大小,散发出银色的光辉。

    话说,月亮这样随意变化距离,对这个世界真的没问题吗?

    想了想,不同世界,也不可能所有规律都一样,否则的话,赤松上辈子的世界,也该有超凡者、有魔物才对。

    “不要愣着了,脱下斗篷,上床好好睡一觉,明天要继续工作。”

    新垣泪衣摘下银色面具,恢复那让男人骨头都要酥软的声音。

    赤松也摘下来,笑道:“新垣姐还是这个声音好听。”

    咚。

    新垣泪衣抬手弹在他的脑门,深蓝色眼眸微微眯起,正色道:“我可是为这个声音烦恼很多次,总是容易招来不必要的误会。”

    比如说,她现在是很认真讲述自己的烦恼,听起来又和情人在撒娇那样。

    “这就是得到的人从不珍惜,没有的人总是想念吧。”

    赤松感叹,这样得天独厚的天然媚音,不知是多少女人渴望又无法得到的嗓音。

    “我才不需要这样的天赋。”

    新垣泪衣回一句,转身走向大厅,脱下黑色的斗篷,露出里面浅碧色的连衣裙。

    赤松将面具和斗篷上交,看着纸条上的仓库二字溢出墨水,将斗篷和面具收入其中,心里满是羡慕,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呢?

    “你先去洗澡。”

    新垣泪衣是很爱干净的人,天天都要洗澡,并且喜欢逼着赤松也洗。

    她无法忍受一个不讲卫生的人待在咖啡厅。

    “好。”

    赤松点头,前往三楼拿衣物。

    今晚没有任何训练,却还是要泡一个热水澡,奖励辛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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