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他在替她委屈

    廖玉珍挂了电话后,心有余悸。

    佣人们洒扫干净,纷纷拿着工具出去后,她把电话打给了迟春盛。

    但没有人接听。

    廖玉珍寻思他可能在忙,便想着晚点再打过去。

    关于迟屿和沈意浓之间的事情,她必须得说道说道。

    否则这疙瘩解不开,她都睡不上个好觉。

    沈怀洲被带走这件事,让沈意浓心急如焚。

    她不确定廖玉珍会不会像之前一样,重蹈覆辙地逼她和黎景深订婚。

    但顺着这个思维往下捋,好像又不大对劲。

    如果她真带走了沈怀洲,现在早电话打来,以各种理由威逼利诱了。

    而且听她刚刚的口吻,好像真不知沈怀洲去了哪。

    如果不是廖玉珍,那又会是谁?

    叩叩。

    管制员小于敲响玻璃门,沈意浓的意识瞬间回笼,茫然地朝后望去。

    “组长,外面有人找。”

    “谁?”

    “他说他姓迟。”

    沈意浓神色一怔,脑海中莫名闪过前天晚上的画面。

    她立马克制地收回那些凭空浮想,白皙的脸蛋上酝酿起了淡淡的粉色。

    好端端地干嘛想那些事。

    “我知道了。”

    沈意浓没打算拒绝,毕竟就算她拒绝,迟屿也不会听。

    她起身看了眼腕表离下班还有3分钟。

    他掐时间掐的还挺准。

    交代完工作结尾部分,沈意浓去休息室拿了小包,抬步离开塔台。

    迟屿就在机场外面侧站着,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将那宽厚紧实的肩膀凸显地相当优越。

    精瘦健硕的窄腰,勾勒出堪称完美的修长提拔线条。

    即使是穿着私服,也那么闪耀夺目。

    他看到了沈意浓,忽然微挑眼眉,边拿着手机打电话边冲她招手。

    那双幽黑的眸底原本森寒冷峭,但却在看到她的那刻柔软一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她走到他视线范围,听到的话便是如此。

    迟屿的薄荷音暗哑,起伏流淌的眸光情愫里,仅含着对沈意浓的急迫。

    他怕自己再跟迟春盛多说一句,她便会突然不高兴,扭头就走。

    所以——

    他上前半步,抬手扯住了沈意浓的袖口。

    明明力道很轻,而且随意挣脱就能甩掉。

    但她不知怎么了,心跳顿时轰鸣入喉,面颊红晕烧热,整个身体犹如被定在了原地。

    仍由他随心所欲。

    迟屿看着她的表情,削薄的唇勾起弧笑,仿佛唇色都跟着绯红。

    迟春盛完全想不到,他在费尽口舌劝慰自己的儿子。

    但他的心思早抛了锚,落在了沈意浓的身上,甚至满心满眼装的都是她。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

    迟春盛气血方涌,得到迟屿的答案后,才稍稍按耐下去。

    “听到就好,你廖阿姨也是担心你,毕竟你和意浓之间......是真的不合适!”

    “她是个好姑娘,你也是个好小伙,你们都会有更好的人生。”

    “并非绑在一起,才叫如鱼得水,知道了吗?”

    迟屿听到这里,幽色的瞳仁顿时冷戾,连带着周身气场都跟着下降好几度。

    他双唇委屈地抿了抿,无意识地扫了眼表情冷漠的沈意浓。

    好似,他在替她委屈。

    沈意浓的手攥紧包袋,目光流露而出的隔阂感十分强烈。

    甚至有种想落荒而逃的心思。

    她不是有意要听他们斧父子对话。

    只是迟屿拉着她,不让她走。

    迟春盛说的没毛病,迟屿的生母就是沈意浓间接性害死的。

    而她的生母又不知羞耻地腆着脸进了迟家,坐上了迟太太的位置。

    他们本就是西伯利亚的雪狼和南极的企鹅,八竿子打不着。

    现在非要捆绑在一起,互相折磨。

    就当沈意浓不想再待下去,抬步准备走人的时候,迟屿似有若无地轻笑了声。

    随后得寸进尺地握住她的手腕,感知着她腕间的脉搏。

    “您怎么不说是廖阿姨百次千般地要挟沈意浓?”

    “她是成年人,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和人生,您和廖阿姨作为外人,无权干涉她的决定。”

    “迟屿!”

    迟春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被他煽点上头。

    但他丝毫不理会,依然全力站在沈意浓的这边。

    “我不想再跟您讨论这件事,没意义,您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挂了。”

    迟屿的眼神全程放在沈意浓身上,她显然是听到刚刚他在维护她。

    准备离开的步子缩回来,带霜的面眸热忱了些许。

    他稍稍松开了对她腕间的力度,试探性地确定她不会再走,这才放心的虚虚滑下。

    带有薄茧的指腹勾上她的小指,气氛缱绻。

    沈意浓试图抽回,但迟屿勾地紧,拉扯几番,两人暧昧的动作成了十指相扣。

    颇有种小情侣在闹别扭的感觉。

    她红透了脸,娇嗔地瞪他一眼。

    但迟屿丝毫没收敛,反倒将拇指指腹,来回地摩挲起沈意浓的手背。

    绵软的触感,沐浴露淡淡地芳香,迷得他想吻她。

    “好好好,我不说总行了吧!”迟春盛在电话那头打了退堂鼓。

    总归是自己的儿子,迟屿是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

    以前他逼他继承家业,他死活不听,跑出去一整晚没有回来。

    后来还是警局那边给迟春盛打了电话,让他去警局接人。

    再见迟屿时,他满头满身的血迹,干涸狼狈地粘附在肉皮和衣服上。

    甚至还能闻到股浓郁的酒味。

    听警察所言,他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跑去夜店喝酒买醉,把十多个人胖揍了一顿。

    还奉承阿谀地说他这身板,这力道,是个当军人的好苗子。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迟屿动了报考军校的心思。

    迟春盛好话说尽,都没挽回他的决心。

    “你也别责怪你廖阿姨,她主要太操心沈意浓。”

    “听家里的佣人说,沈意浓找不见沈大哥了,打电话把你廖阿姨给栽赃陷害了一通。”

    “还说,要断绝母女关系。”

    沈意浓听到这里,刚收敛几分的冰霜,又再次覆盖而下。

    她没兴趣听廖玉珍给迟春盛打的小报告。

    走了没两步,被迟屿给拽回来,一个踉跄栽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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