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只求她平平安安

    “黎景深的伤势应该不要紧吧?”

    沈意浓跟着杜景瑞打扫完,不免脑海中又浮现起刚刚那一幕。

    “我主要是担心他到时候把责任赖在我们身上。”

    “沈小姐放心,迟军官出任务之前也有交代。”

    “如果他对您意谋不轨,完全可以往死里打,打坏了打残了,到时候会让法官来进行制裁。”

    “毕竟是他要挟您在先,他比较吃亏。”

    沈意浓的内心涌动着一股强烈的情感波动,所有的千言万语都哽堵在喉咙里。

    随着每一次的心脏跳动,涌淌出沁人心脾的暖流来。

    明明迟屿不在身边,却哪里都有迟屿的影子。

    先是在关键时刻将沈怀洲转去了军属养老院里,全面军事化管理地秘密保护起来。

    紧接着,又悄无声息地把槐东9号院买了下来。

    只为了给沈意浓留一个可以怀旧念旧的地方。

    现在又加派了人手在南苑公寓附近,不求沈意浓感恩图报,只求她平平安安。

    不被廖玉珍和黎景深所要挟,所报复。

    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男人,她到底该怎么防。

    怎么才能,把他的影子从心里一点一点剥离出去......

    杜景瑞走后,沈意浓把公寓里又细致地打扫了一遍。

    这才全身脱力地坐在客厅,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

    黎景深这次受辱,下次肯定会再寻别的机会卷土重来。

    虽然迟屿派了人手护佑在她身边,但谁又能确保,下一次她能脱身?

    南城中心医院。

    廖玉珍满脸带着焦忧之色,刚出电梯就踏着那咔哒咔哒响的高跟鞋,迅速穿过半个走廊。

    直奔护士台的方向。

    “黎景深在哪个病房?”

    护士看着她,表情不大亲和,“你是他什么人?”

    廖玉珍本就是被一通电话嚎斥而来,心里边相当的顺畅。

    被眼前这个护士冷不丁地噎了一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和口吻。

    当即一手叉着腰,声嗓浑厚地开始对峙。

    “我是什么人?你连我都不认识,还出来当什么护士!”

    “实习生吧?把你们护士站叫出来,我当面问她。”

    廖玉珍的嗓门不小。

    经过这么一嗓子,走廊上的病患、病患家属、以及路过的资深护士,没有一个不往过来投递眼神的。

    护士站的两个小护士面面相觑,神色变了变,琢磨着可能遇到大人物了。

    但她们也不是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谁让那个黎景深像疯了一样砸东西?

    就差拿吊瓶敲烂她们这些实习生的头了。

    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正常给他输过一整瓶消炎药。

    有别的护士联系了护士长,她立马从病房里跑出来,一路到廖玉珍的面前。

    点头哈腰地挤着满是褶子的笑容。

    “实在不好意思廖夫人,护士台是实习的两个小护士,若她们言语不当冲撞了您,我代她们向您道歉。”

    廖玉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算了,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黎景深住在哪个病房?我听说他受伤了,顺道过来看看。”

    护士长方才还腆笑的神色,顿时僵持一瞬。

    紧接着便带着她往私人电梯走,边小声的解释。

    “黎先生伤的不轻,但他脾气实在是过于暴躁,不论我们说什么都不带听的。”

    “主治医生都被他给气跑了,说是伺候不起这尊大佛。”

    “廖夫人您既然是黎先生的朋友,不妨帮我们劝劝?”

    “否则我们的工作也难做,您的探病也难捱呀,是不是?”

    护士长是个圆滑人。

    三言两语的将廖玉珍给哄好,又把安抚黎景深的责任放在了她的身上。

    以至于她现在不安抚就没法探病。

    这蹚浑水,不蹚也得蹚了。

    廖玉珍硬着头皮抵达贵宾病房,敲了敲门,便向拧门把手进去。

    结果里面的男人本事不多,脾气不小。

    扯着嗓子就吼了声“滚”。

    她强忍着要爆发的情绪,不停地在内心劝慰自己,都是为了海外市场。

    “谁呀,惹我们黎大公子生气了?”

    黎景深看到廖玉珍笑的违心,腾出没受伤的手将垫在后腰上的枕头扔了过去。

    但因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了脚踝骨的伤口,疼地他呲牙咧嘴。

    “哎哟小祖宗,你可悠着点,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她连忙把枕头拿起来,佯装毫不在意地打了打尘土,重新帮黎景深垫在后腰。

    然后把手中的一堆补品,放在空荡荡的小桌上。

    还没等廖玉珍再开口,他咬着愤恨的声嗓便从喉间溢出来。

    “你看看你的继子把我害成什么样了!”

    “......屿儿不是去部队出紧急任务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没回来,但他派了人在南苑公寓护着沈意浓!”

    因情绪过于激动,黎景深再次拉扯到伤口。

    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容,这下更是惨白地像诈尸。

    他满腔怨怼无处泄愤,便通通使唤到廖玉珍身上。

    “廖玉珍,我的耐心已经被你们母女消耗光了。”

    “关于海外市场的项目,你可以不用跟进了,本来我也不差你这点资金。”

    “别呀!我、我再想想办法,你跟我点时间,我肯定能办好!”

    黎景深看着她死乞白赖地模样,虚弱的神色里依然能噙起锐利如刀锋般的讥诮。

    他的字句仿若能凝成针,精准地刺破她的利益熏心。

    要不是为了把沈意浓得到中,这种低等渣子,他看都不看一眼。

    更别提合作了。

    “我给你了多少次机会?你一直在说想办法,可哪一个办法成功了?”

    黎景深已经给廖玉珍下了最后通牒,她可不敢再以普通的计谋来蒙混他过关。

    只好想到了一个最绝的办法——

    那便是直接办订婚宴。

    “景深,我保证这次肯定能行。”

    “到时候我会宴请所有廖、沈两家的亲戚来参加订婚宴。”

    “你只要负责出席,我会把沈意浓带过去。”

    他那看似无害的冷笑眸子微微眯起,好半晌没有回应。

    就在廖玉珍心跳如擂鼓,不知再能想出什么绝策之时,黎景深开了口。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如果这次还失败,你这颗棋子就只能当做弃子来使用了。”

    “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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