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8章 捏的是您的脸!!

    “我还记得你前些……”李温的话说到一半便开始变得黏黏糊糊地叫人听不清。

    他不甘心地晃了晃头,眯起眼看向端坐在他眼前笑意盈盈的楚稚,他挣扎着,想撑着桌子站起来,可眼前的人影开始变得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

    李温眼神恍惚,身影羸弱地扶着额头,看向楚稚的眼神中满是疑惑:“这茶……”

    咚——

    话还没说完,李温便结结实实地一头栽倒到了桌上,顺带打翻了桌上的杯盏。

    楚稚冷眼看着他,伸手将香炉往他眼前推了推,鄙夷道:“连话都没说完就晕死了过去。”

    她还以为李温能撑多久呢!

    雪顶龙云茶没问题,香也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这两样东西不能放在一起用,有能将人迷晕的奇效。

    她会调香的事人尽皆知,但她会用香做迷药,做毒,乃至做迷情香这个本事,除了她和两个丫鬟,谁都不知晓。

    而楚稚自己喝的这一杯,就是寻常的茶叶。

    李温这点本事想和她闹,还差得远呢。

    她拍了拍手,寒声道:“去叫寒大师来。”

    如枝笑嘻嘻的福身,转身将人叫了进来。

    寒大师早在这里等了许久,他人进来时,瞧见趴在桌上睡死过去的李温,脚步骤然一顿。

    “夫人……”寒大师犹豫道:“老爷这是?”

    这件事,还是不当着李温的面说的好。

    经过他徒弟一事后,寒大师算是打心眼里对李温心生畏惧。

    太可怕了,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光是这么想着,寒大师额头上就冒出一层冷汗,他有些忌惮地望着李温:“夫人,便是老爷睡着了,也不能掉以轻心,您怎知晓……”

    寒大师语气一滞:“他是不是装的?”

    楚稚望着寒大师满是畏惧的脸色,微微仰头。

    “不必试探。”她薄唇轻启,笃定地抬手,对着李温的脸就是一巴掌:“他晕得死死的。”

    啪——

    一道清脆无比如同拍黄瓜似的巴掌声响起。

    然而李温连动都不动,若手不是他白皙的右脸上浮现出一道清晰的巴掌印,还叫人以为被打的人不是他。

    可寒大师是吓怕了。

    “还是……”

    楚稚望着寒大师依旧不改畏惧的脸色,心头一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见惯了死人的寒大师生出这样的畏惧?

    楚稚的心情严肃了下来,抬手让人将李温拖了出去,寒大师这才擦着汗坐了下去。

    “夫人。”寒大师拿出一把染了血的匕首放到楚稚眼前:“我的徒弟在昨夜,离奇死了。”

    楚稚眼神锋利起来,垂眼看向摆在她眼前的匕首。

    匕首上的斑斑血迹已经干枯成了黑色,木质刀柄都被血渗透染成了黑色,她低头,半张脸便在匕首上出来。

    楚稚禁不住皱眉,这得多少血才能将刀柄染黑?

    “离奇死了?”楚稚皱眉,随手拿过帕子将这满是怨气的匕首盖住:“怎么个离奇,可报官了?”

    寒大师的徒弟是他一手带大的关门弟子,楚稚曾同他见过几次,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瞧着怪阴沉。

    当时楚稚一瞧见他的眼,便知晓他就是吃这口死人饭的。

    这样的人,若是做出些怪异的事,也不是没道理。

    但,眼下多了个李温,这件事不怪异了。

    “不,离奇的是衙门根本找不到任何杀人犯的踪迹,好似是有人凭空出现将人杀了,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仵作来验尸,说是人早就死了两日了,但两日前,他还捏了个女子的脸!”

    楚稚端坐着,语气也很低沉:“姜玲儿的脸。”

    她这话说得甚是笃定,但却没想到寒大师一个劲的摇头:“不不,不是那个什么玲儿的脸,是您的脸!!”

    “我的?!”楚稚惊骇出声:“有人拿着我的脸去找你们捏了?!”

    寒大师点头:“是有人找来了,但我起初没接。”

    “是谁?”楚稚追问道:“可还记得他的脸?”

    寒大师摇头:“夜黑,他蒙着面,所以我才不敢接,但后来又来了个人,说是楚家的老爷要捏脸,还拿着夫人您母家的令牌,我这才叫我的徒弟捏了……”

    听见寒大师这么说,楚稚便意识到事情不一般了。

    李温假造了她楚家的令牌!

    还暗中找了人捏她的脸,李温要她的脸作甚?!

    且,李温不会武功,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杀了,还能让一个死人同活人一样在太阳下活动?

    除非,李温手下有更厉害的人坐镇。

    寒大师的一番话,让楚稚背后升起一阵凉意,让她觉得有比一个巨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楚稚的声音都跟着抖了起来,颤声道:“然后呢?他拿着我的脸做甚了?”

    寒大师语气一滞:“事情的关键点,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我徒弟,有可能就是在这里时候死的。”

    楚稚心头一紧,凝神听寒大师继续往下说。

    只见寒大师道的声音越发阴森:“他叫我徒弟将这假面送到了楚家门前的一个巷子里,说是在这里给银子,我徒弟便只身一人去了。”

    “这也和仵作说的对上了,我徒弟就是在这个时候死的,但又过了一夜,也就是到了昨夜,他才躺在地上,满身刀伤。”

    只见寒大师抖着身子,惊恐道:“仵作说,他身上有许多刀伤,这些刀伤都是他死后第二日才捅上去的,为的就是迷惑人心,让人以为他是昨夜才死的!”

    “这说明,李温先杀了我的徒弟,又在昨夜回来,在他身上捅了数十刀!”

    “且,且……”寒大师似乎想起了什么更为恐怖的事情,吓得抖成了筛子:“且我徒弟的脸,是假的!”

    “假的?!”楚稚一惊,禁不住出声:“这易容的本事只有您和您这徒弟会,您的徒弟死了,又有谁能易容?!”

    李温是去找寒大师捏的她的脸,而捏了她的脸的徒弟也离奇死了,且死状极惨!

    那么……

    楚稚注意到了一个事。

    楚稚忙道:“也就是说,您没给这个姜玲儿捏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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