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思绪烦乱

    安柏接到帕夏的电话就又匆匆返回。

    他在西区入口拿着手机,在视频与行人之间对比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个和视频里的人长得相像的,到底还是错过了。

    不过也幸好,人没走丢,已经安全到达。

    路上他给建设叔发了消息,让他彻底放心。

    回到民宿的时候,帕夏正坐在门口拿着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蛋照,时不时还对着边上几个正在玩耍的小孩子指点上几句。

    “人呢?”安柏一边朝民宿内走,一边轻声问帕夏。

    帕夏一见安柏回来,就立马收了小镜子起身跟上去,手指指后院,笑盈盈地回他:“按安柏哥你事先交代的,已经安排到三楼住下了。”

    安柏点点头,朝后院天井走了几步,又突然返回来,差点还撞到还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帕夏。

    “嗨,你跟着我干嘛?”安柏无奈。

    帕夏笑嘻嘻,目光狡黠地看着他:“你不是要去见艾姜姐姐吗,我想着跟过去给你们做个介绍。”

    “用你介绍?”安柏白眼要翻上天,擦过帕夏肩膀又重新回到前台,从抽屉里翻找东西,状似随意地又问,“人到多久了?”

    帕夏扁扁嘴,也不太在意他对自己这样,看了看墙上挂钟上的时间回他,“有半个小时了吧。”

    “你收她钱了吗?”

    “没有,你都专门叮嘱过了,我还怎么敢跟她收钱,就按你说的,她的公司付过了。”

    说到这里,帕夏突然来了八卦的兴致,人倾身扑在吧台上,试探着问安柏:“安柏哥,你和艾姜姐姐早就认识?”

    帕夏在“疆遇”给安柏做了将近四年前台了,她对他这个老板再了解不过了,他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有点抠门,但好像也分时候。

    就比如他对楼上的那位漂亮姐姐就特别的大方,在人家来之前,他亲自去给人收拾房间,铺上了全套的高档新床品,给人茶几上摆满干果、水果和小食,却在她恰好路过抓了两颗核桃时,朝她立眼睛。

    “你问这干嘛?”安柏眼都没抬。

    “就纯好奇……嘿嘿……”

    “不认识。”

    “那还不用我介绍……”帕夏兀自嘀咕。

    安柏没再理帕夏,终于在抽屉里翻到了一把电动车钥匙,拿着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盯着帕夏,神情严肃,“有空多研究研究怎么把店里的入住率提上去,别一天到晚闲的只顾对着镜子臭美,还有少八卦!再这么下去,我关店,你回家!到时有你哭的!”

    安柏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民宿。

    帕夏两步追到门口,对着他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我就臭美了,我看你关不关店!”

    她小声嘀咕完,又美滋滋地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照了照。

    她才不怕他吓唬她会关店呢!

    纸老虎,就只会嘴上吓唬人。

    前台姑娘帕夏走后,艾姜脱了鞋,又在这屋子里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这才发现,这哪是什么民宿套房啊,根本就跟普通的居民住房没区别,连厨房都有,里面的厨具也一应俱全,只可惜,她自己不会做饭。

    宽敞的会客厅,地面都被红色系具有维吾尔族民族风情的手工地毯覆盖住,与墙壁上的挂毯遥相呼应,相得益彰。

    会客厅中间摆着一张长方形茶桌,上面也盖着蓝色的民族风桌布,桌子上面还摆放着各种水果、干果,像是被人精心准备过的。

    艾姜那些旧时已经稍显模糊的记忆,不经意间又再次涌出来。

    小时姥爷家的客厅里,似乎也是这样类似的布置,只是那时生活条件没有现在好,桌面上摆放的吃食没有现在种类多,但是阿娜也从来没有断过她的一些小零嘴。

    想到这些,艾姜又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一声。

    客厅边上有三个房间,她随便选了临靠窄巷的一间,将行李箱里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都归置好,整个人就直接瘫倒在床上。

    看着满屋子的异域风情,那些年在她心里,那些挥之不散的情绪又再度席卷而来,搅的她心思烦乱,根本没心情去想后面工作的事情。

    可能是回到了故地的缘故,艾姜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阿娜和姥爷和蔼慈祥的容颜,就像在她脑子里过电影一样,一遍遍的出现,似乎要将她在这里有限的记忆都演尽一样。

    还有那个人。

    自她有记忆起,到她离开时,他们两个见过面的次数一双手都数得过来,所以他平常的模样,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却唯独记得,她离开那天,他决绝的眼神。

    眼泪无意识地从眼角滑落,艾姜抬手狠狠地抹去,再落再抹,如此反复几次,她终于放弃,任泪水在她脸上汇成两条细细的河流,无穷无尽似的肆意流淌。

    屋内安静,只有她偶尔的几声抽泣声,手机铃声在这样的氛围里响的突兀。

    艾姜泪眼朦胧地望了一眼手机,见是一个陌生号码,怕是工作电话,她不敢耽误,只能抹抹眼泪,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那边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便听出打电话过来的是程栾,于是,一句话未说就将电话挂断。

    她和他,旧爱也好,新恨也罢,属实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程栾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电话被她挂断了,他又打,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也不知道程栾的耐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艾姜没办法,只能再次接听他的电话。

    可电话接通不过才说了一个“喂”字,程栾就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对劲,所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艾姜,你在哭。”

    不是问句,是肯定。

    他们在一起八年,他怎么会听不出她声音上的一点变化。

    艾姜差一点被程栾这一句话弄破防,但最终还是故作坚强地朝电话里放狠话,“我哭不哭和你没关系,有事就说事,没事我挂了,以后也别再打给我。”

    “哎别!艾姜,不管你是不是真心要跟我分手,我想我都需要跟你解释一下。”

    艾姜闭了闭眼,长吸一口气,“你要解释什么?解释你跟别的女人安检口激吻,还是你在网络上背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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